[火影/带卡]You can cry
You can cry
-1-カカシ
回过神来的卡卡西迷茫地走下床，推开病房的门一脸茫然的走进拥挤的走廊。人挤人的走廊让卡卡西想到了沙丁鱼罐头，无数条沙丁鱼被装在罐头里挤来挤去，而他则是其中的一条。卡卡西想象了一下那样子的场景，突然打了个冷颤，摇了摇头把这种莫名其妙的诡异想法压了下去。
他逆着人流挤向医院大门口，恍惚间看见一个黑发少年挤进人群消失在人堆里。
卡卡西张开嘴似乎下一秒就能呼唤出那个少年的名字，可是他长了半天嘴，也没能回忆起少年的名字。
“真是的，卡卡西老师，你怎么又出来了！”不远处响起的无奈声音让卡卡西回过神，他想要停下脚步看清楚是谁在叫他，可是一旦行走在人流中，脚步就再也无法停下。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消瘦手腕猛地拽住卡卡西的手，让卡卡西强行的停步回头。人挤人的人潮里，全都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拽着卡卡西的那只手也已经消失不见。
或许刚才只是谁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而已。
卡卡西把头转了回来，樱色的头发映入眼帘。他低下脑袋，看见他的学生小樱双手叉腰站在他的面前，似乎对他很不满：“卡卡西老师，你怎么又擅自跑出来了！我不是说过吗，你要好好休息才能恢复身体健康。”
卡卡西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从病房里走出来，他只是觉得他在找什么人，所以离开了病房来到了外面。至于他要找什么人，卡卡西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见卡卡西半天没有反应，小樱叹了口气，这个在病患口里以温柔著称的医疗女忍者此刻正面目狰狞地把手指摁的嘎嘣响：“卡卡西老师，你要是再这样擅自离开病房，我可就不客气了。”她挥舞着可以敲碎一块墙壁的拳头在卡卡西面前晃了两下，“现在是让我送您回病房呢，还是您自己回病房呢？”
虽然卡卡西现在还有点恍惚，但当她一看到小樱挥舞的拳头，整个人顿时精神多了，腰不酸腿也不疼了。
回忆起总是被小樱揍得鼻青脸肿的鸣人，卡卡西背后冒出阵阵冷汗：“没事，我能自己走，我还是自己回去吧。”
他转过身，看了眼人挤人的走廊，不紧不慢的顺着人流挤回了自己的病房。
走到病房门前，卡卡西回过头，还能看见小樱站在原地对他挥了挥拳头。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卡卡西某次不小心看到不听话的鸣人被小樱教训得鼻青脸肿后，现在他一看到小樱，就会条件反射的回忆起被揍得很惨的鸣人。
卡卡西扭回头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脸，有些庆幸的钻进了病房。
病房里寂静的可怕，卡卡西轻轻关上房门，安静的走回自己的病床。
拉开虚掩着的窗帘，站在病房里放眼望去，还能看到正在进行战后重建工作的人们和一片片废墟。
阴霾的天空下，卡卡西看见一个黑发少年走进了废墟中，他下意识的把身体往前倾，仿佛这样就能找到废墟中的少年一样。
可是走进废墟的少年再也没有出现在废墟上。
卡卡西收回视线，听见身后响起抱怨声：“卡卡西，你一大清早就在发什么疯？”
他转过身，看见隔壁床的病友一脸好奇地望着这边。
“怎么了？”对方坐起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侧则脸望着卡卡西。
卡卡西沉默地坐在床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感觉自己最近变得有点不正常，总是能看见不存在的幻影，而且每次看到的都是同一个人。那个人到底是谁，卡卡西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不记得他曾经有见过那个人，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都看不见对方的正面。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对方的背影。
突然，一个橙子砸中正在沉思的卡卡西掉落在地上。
拜这个橙子所赐，卡卡西终于抬起了头，他瞄了眼病友，忧郁地说：“我做梦了。”
“我天天都做梦。”
“我又没有做白日梦。”
“你才在做白日梦！我是说我天天晚上都在做梦！”
卡卡西再一次忧郁地瞥了眼他的病友，直接奔入了主题：“最近，我总是梦见同一个人……”
“男的女的？”
“这不是重点。”
“不对，这是重点，”病友摸索着下巴，一脸深沉地说，“如果你梦见女性，说明你最近只是到了思春期而已。”
卡卡西沉默了一会，默默说：“是男的……”
“那么恭喜你，你的思春期到了。”
“我说的是男的，不是女性。”
“这很正常，卡卡西，就算你的思春对象是个男性，我也不会用怪异的视线注视着你的。”说着，病友神色微妙地盯着卡卡西的脸，“你继续说话吧。”
“好吧，我继续。”卡卡西双臂撑在腿上，身体放松地坐在床边，回忆着自己的梦，“最近……我总是梦见一个长得跟鸣人很像的黑发少年。”卡卡西看了眼病友，确定对方没有插嘴的打算，才继续说了下去，“有他在的梦里，我总是被他吵得头疼。”
隔壁床的病友坐直了身体，用他仅有的一只眼睛认真地注视着卡卡西，似乎在等待卡卡西继续说下去。
卡卡西在心里满意的给这个听众打了九十分，继续说，“今天我梦见我在这个医院附近的一个小树林里把他揍了一顿。”
“噗！！你就不能梦到点好的东西吗，你这个暴力狂卡卡西！”似乎被卡卡西说得话刺激到，对面病友突然激动的捶了捶被子，看上去就像被揍的人是他一样。
卡卡西凉凉地瞥了眼对面的人，“其实我也并不想揍他，是他说非要跟我一决高下，所以我就顺着他的意思跟他很认真的一决高下。”说道这里，卡卡西十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梦中，在他来找我一决高下之前，我似乎碰见了一些不顺心的事情。把那个少年揍完之后，我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了。”
听着卡卡西说完这些话，对面的病人一脸阴郁地盯着卡卡西的脸，无比憔悴的说：“卡卡西，我果然还是超级讨厌你……”
卡卡西无视了对方说的话，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橙子，把橙子放在手心里捏了捏，“被我揍得很惨的那个少年，让我第二天晚上继续在那棵树下等着，他会把之前被我揍过的份一次性连本带利的还给我。”
“然后呢？”病友没好气的问，“你又去把他揍了一顿？”
卡卡西眨了眨眼睛，望着床对面脸色难看的人，摇了摇头：“这之后我就醒了。其实我一大早出门，只是想去那棵树下看看，没准还能碰见那个少年。”
“你是笨蛋吧！”闻言，病友莫名其妙的激动起来，冲着卡卡西就是一句骂，他捏紧苍白的手心，告诉卡卡西，“那只是梦而已，他不可能会出现在树下，而且你说的那棵树，说不定早就没了。”
病友说得有道理，但卡卡西就是想去找一找那棵树。
不知道为什么，卡卡西总觉得只要他找到了那棵树，就能真正的见到那个少年。想到这里,他沉默的侧着身体躺在床上，望着对面的病友，有些疲倦地闭上了双眼。
-2-カカシ
一觉醒来，窗外的天还没有亮。卡卡西坐起身，扭过头看着黑暗中的病友，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跟他一样这么早就醒了过来。
他又梦到了那个黑发少年，虽然总是记不起少年的名字，但是卡卡西现在总觉得他应该认识那个少年。
卡卡西感觉他在梦中并不讨厌那个少年，虽然他经常在梦中跟少年对着干，但这并不代表他讨厌那个少年。
或许他经常跟少年对着干，是为了让少年注意到自己吧。
卡卡西望向窗户，他透过没有被拉上窗帘的窗户望向窗外无比漆黑的天空。这片黑暗仿佛能摄取人心，让卡卡西再次恍惚起来。
今天他不但梦见了黑发少年，还梦见了琳。
他梦见他们三人一起照顾木叶里的老年人，据说这是三代火影下达的任务。
任务下达的时候正好是在冬天，冬日里的树林下了很大的雪，动物们基本上都躲在厚厚的雪层下，从早到晚几乎都打不到猎，能吃的蔬菜也变得稀少，被白雪掩盖的枯木全都散发着潮湿的味道，完全无法点燃。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由他们照顾的两户老人家正好是邻居，两人家的后院里都种着少量的蔬菜，在他们的地窖里还放着腊肉，这些食物足以让他们撑过冬天。
雪停后，卡卡西和黑发少年经常一起在老人家的后院里挖蔬菜。
冬天的雪又冰又冷，所以挖蔬菜这种事情就由卡卡西和黑发少年来做，琳则在他们身边给他们递温热的水。
黑发少年做事总是笨手笨脚，但做熟练后，也就不再像之前那样笨手笨脚。
冬天里，黑发少年的手因为做粗活而被冻得通红，不过被冻手的他从来没有抱怨过，反而更加积极的去做事。
卡卡西对于这种像鸣人一样热血的人并不讨厌，反而还很赞赏。只是在梦中，卡卡西似乎非常讨厌做什么事情都热血无比的黑发少年，只要一看到黑发少年热血的样子，卡卡西就觉得心中无比烦躁。
现在想想，梦中的他大概只是在害怕，害怕他会因为这个黑发少年而改变。
回忆着梦里发生的事情，卡卡西又有了困意。他把枕头枕在身后，靠在枕头上收回了视线。安静无比的病房内，响起病友睡觉翻身的声音。
紧接着，细微的呓语声从隔壁床上传来出来。
卡卡西没有听清病友的呓语，只是隐约觉得病友似乎在呼唤谁的名字。
说起来，这些天来探病的人有很多，不过他们只是来探望卡卡西。
卡卡西从没有见过有谁探望过他的病友。
他侧过头，看着隔壁床上的病友，突然意识到他还不知道他的病友叫什么名字。
翻了个身的病友又动了动身体，盖在病友身上的被子掉落在地上。卡卡西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这么大还蹬被子的人，好心的走下床帮病友把被子捡起盖回病友身上。
当他转回身准备走回自己病床的时候，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窗边，梦中的黑发少年背对着他站在窗外。
卡卡西的双脚不听使唤的走向窗边，在他快要靠近黑发少年的时候，少年消失了。
他撑着窗户看向楼下，在楼下的废墟上发现了少年的身影。
卡卡西抬起脚，跃出窗外追上了少年的背影。
这个时不时出现又时不时消失的幻影少年，指引着卡卡西不断的前行。
他们路过了一片片废墟，路过了好几个勉强支撑着框架的木屋，最后来到了一片树林。
黑发少年消失在一棵树下，卡卡西急急忙忙追了上去却再也没有看到黑发少年的身影。
“比起独眼龙卡卡西，我觉得还是复制忍者卡卡西听起来比较适合你。”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惊得卡卡西猛地转身，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紧接着，无数的声音涌入卡卡西脑海，让卡卡西跌跪在地上。
许许多多从未见过的破碎画片拼接在一起，在这些画面的终点，黑发少年缓缓的转过身，橙色的护目镜下，少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卡卡西对少年伸出了手，却跌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3-カカシ
“水岛爷爷病倒了！”黑发少年焦急的声音让卡卡西猛地被惊醒。
卡卡西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黑发少年和琳焦急的背影。他跟着他们来到一间小木屋外，看着黑发少年和琳焦急的冲进小木屋，突然回忆起了这里是哪里。
卡卡西小的时候，曾经和同一班的人做过一个“照顾老人”的任务，这里就是他们曾经照顾老人的地方。
他仰着头看着缠满绿藤的屋檐，突然就回忆起了黑发少年的名字。
“带土……宇智波带土……”
卡卡西伸出手轻轻推开虚掩着的房门，看见他们曾经照顾过的水岛爷爷病重的躺在床上。
站在水岛床边照顾水岛的另一个老人，则是他们曾经照顾过的另一位老人小野爷爷。
站在屋外的卡卡西没有选择进去，因为他回忆起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直到现在，每次回忆起那些记忆，卡卡西都会觉得心情无比的沉重。
他记得接下来的那些天，他们为了照顾老人，三个人忙得团团转。
琳每天都会抽空读有关医疗方面的书籍，带土和卡卡西每天都会去山上按照琳所需要的药材去找各种各样的植物和动物。他们曾经也带水岛爷爷去过医院，却没有人能够挽救病入膏肓的水岛爷爷。
小野爷爷每天都会来到水岛爷爷家照顾他，卡卡西曾经有一次听他们说，他们在年轻的时候就认识了，两人做了一辈子的邻居，打了一辈子光棍。他们还说，两个人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这次只是面对小小的病魔而已，也一定可以平安度过去。
可是，这一次，无论他们多么的努力，也没能度过这场劫难。
谁也无法逃过死亡的掌控。
火葬了水岛爷爷的那天，带土和琳哭得稀里哗啦。
微风吹散了被烧成灰的老人，卡卡西面无表情地看着火焰变大再渐渐变小，再看着老人渐渐被烧成灰，突然被带土莫名其妙的揍了一拳。
“你为什么不哭！”哭得稀里哗啦的带土红着一双眼睛瞪着卡卡西，那个时候还小的他们完全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心中被悲伤和愤怒堆积的洪流伴随着拳头被一拳又一拳地宣泄出去。
其实卡卡西也很明白，带土只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所以才会试图去找其他的借口来宣泄他的感情。不过卡卡西明白这些，并不代表他会容忍带土做这些蠢事。
他一把抓住带土的拳头，狠狠地用另一只手回送给带土一拳。
“忍者不需要哭，也不需要眼泪。”卡卡西推开眼前这个愤怒的少年，抬起头看了眼孤单地站在另一边的小野爷爷，面无表情表情地离开了这里。
忍者不能有多余的感情。
卡卡西不停的这样子告诉自己，可他无论对自己说多少次这样的话，都会回忆起这些天与水岛爷爷在一起度过的时光。虽然卡卡西认为那些短暂的时光简直无聊至极，但现在回忆起来的时候，却觉得心中像被抽离的空气一样沉闷无比。
忍者不需要有多余的感情，所以感受不到悲伤，感受不到愤怒。
卡卡西心里越是这样想，脑海里回忆起的温馨记忆就越多。最后，他的脚步还是不诚实的来到了水岛爷爷家门口。
他站在门外，听见屋内响起小野爷爷温和的声音：“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人，有的人像你一样，用眼睛哭泣，但是也有的人无法用眼睛哭泣，所以作为代替，他的心在哭泣。”
“我知道了……”带土闷闷的声音响了起来。
“所以不要再生他的气了。”
卡卡西的脚步一顿，他站在小屋门口没有推开门。许久后，直到里面传出了琳的说话声，他才捏紧双拳离开了小屋。
这之后没过多久，孤单一人生活的小野爷爷也患了重病。卡卡西一次也没有去探望过老人，只是在老人死去后的好几年后，才默默的来到了那两个老人生前居住的地方。
那个时候，带土也不在了，琳也不在了。
卡卡西觉得，一切都在离自己远去。
-4-カカシ
睁开双眼，卡卡西发现他靠在一棵树下。
仰着头，他看着这棵高大的树，虽然无法确定这棵树是不是小时候和带土约定在这里见面的那棵树，但是卡卡西有种他只要在这里等着就能见到带土的感觉。
直到现在卡卡西还记得，小时候的他跟带土曾经约定过，他会在这棵树下面等着带土来报复他。
记忆里，带土在第二天并没有如约来应战。因为前天晚上那个白痴不小心掉进河里，导致第二天发了高烧，连走出家门的力气都没有。
仔细想想，那天还是卡卡西闲着无聊，才去带土家里看着带土究竟为什么没有去应战，结果发现那个二货竟然倒在地上发着高烧。
虽然卡卡西并不是很喜欢带土这个人，不过看在带土实在是太可怜，生病了都没人能照顾他的份上，卡卡西勉强照顾了一天的带土。
照顾带土的代价是第二天卡卡西被带土传染上了病菌，两个一起发烧的人只能坐在小屋里互相瞪着对方，照顾他们的人变成了琳。
好在琳没有被他们传染，生病了的卡卡西和带土在琳的细心照顾下很快就恢复了健康。
那之后，带土好像忘记了要找卡卡西报仇，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安静的树林里，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卡卡西，你看看你虚弱的样子，我一拳就可以撂倒你。”
卡卡西歪过头，看见同样坐在树下的病友歪着头对自己笑了笑。
“卡卡西，看样子你终于记起我是谁了。”
他的病友就是带土，而卡卡西每天对着带土这张脸都没有记起这个人是谁。
“恩，我已经记起来了。”卡卡西望着前方交错的树干，伸出手摸向了自己唯一的眼睛，然后，又跨过冰凉摸向另一只本该空空如也的眼眶，却摸到了另一只眼睛，“带土……”
在战场上死亡的带土再一次把他的眼睛留给了卡卡西。
不过卡卡西在战场上也受到了重创，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只见到了带土冰冷的尸体。
帮带土把眼镜移植给卡卡西的小樱说，带土留下了一句遗言，卡卡西没有选择去听那句遗言，但是隐隐约约，他觉得他能明白带土那个大脑缺根弦的人想要说什么。
卡卡西明白带土这次彻底的死了，可是他心中的某处却又不相信这个事实。就像曾经带土无法接受水岛爷爷死去的事实一样，卡卡西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因为无法接受带土的死，卡卡西渐渐地开始坚信带土还活着。终于有一天，他出现了幻觉，他看见了年少的带土，有时候还会看见长大后的带土。
现实与幻觉交错纵横，卡卡西渐渐变得无法区分幻觉和现实。
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卡卡西摔下山掉进了河流。这之后，他就到了这里。
“我现在还在梦中。”卡卡西深吸一口气，穿过树叶的间隙看向漆黑的天空，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他无法返回现实世界而慌张。
“笨蛋卡卡西，我们没有在梦中。”
“梦中的人都这么说。”
“切，你爱信不信。”坐在树下的带土撑起身体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向卡卡西靠近了点，“这里是我的世界。”
“这里是我的梦。”
“你每天都梦到我，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没办法，我也不想梦到你。”卡卡西懒洋洋地说，“比起梦见你，我更想梦见亲热天堂里的女主角。”
“啧，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唠家常。”带土不满的打断卡卡西的妄想，“这次我把你叫到这里，是有事要告诉你。”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事。”
闻言，带土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就是因为死了，才要来找你。如果你能够让我放心的走，我大概现在早就成佛了。可是你三天两头的呼唤我，才让我一直徘徊在这里无法转世。”
“我在呼唤你，你不回应不就可以了吗。”卡卡西偏过头，看着带土的侧脸，看着他蒙着黑布的双眼，恍惚间回忆起了带土被蒙上了白布的冰冷尸体。
“做不到。”
“啊？”
“啊！！烦死了，都说了我做不到！”带土一掌拍在地上，不耐烦地说，“总之你别再呼唤我了，让我好好的成佛转世去找琳吧！”
卡卡西看着莫名其妙不耐烦的带土，凉凉的说：“你这么着急的想去见琳……记得带我向她问好。”
“不是，”带土摇了摇头，捏紧了双拳，“其实我成不成佛，转不转世，这些都无所谓。可是啊，卡卡西，如果你一直无法接受我死去的事实，那么你只会越来越痛苦，过不了多久就会变得厌世，更有可能会走向极端。”他的声音停顿了下，才缓缓说，“我知道的，卡卡西其实并不是一个冷血的家伙，虽然你看上去很臭屁，爱逞强，但是实际上比谁都要敏感……卡卡西，你很坚强，但是有时候又十分脆弱……”
“……”带土说的话让卡卡西沉默了下去。
深吸了一口气的带土，把头扭向卡卡西的方向，对卡卡西弯了弯嘴角微笑起来：“你知道我的遗言是什么吗？”
卡卡西摇着头，又想到带土看不见他摇了头，于是他回答着说：“不知道，不过多半可以猜到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怎么可能呢，卡卡西，别把人想的太坏了。”
四周突然扬起了大风，周围的树木们迅速后退。意识到什么的卡卡西望向带土的方向，却看见这个消瘦的人面对着卡卡西露出了笑容。
卡卡西猛地睁大双眼，伸出手想要抓住带土的手，却只抓到了一个干枯的树枝。
紧接着，他的脚底一空，整个人失重的往下坠，砰的一声掉进了河底。
湍急的河水在耳边哗啦啦的响起，卡卡西坠入水底不停下沉，然后他猛地一蹬腿，突然惊醒在病床上。
看到卡卡西醒了过来，旁边负责照顾卡卡西的女忍者惊喜的冲出门去找主治医生小樱。
小樱急急忙忙赶到卡卡西病房的时候，看见卡卡西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此刻正望着夕阳西下的窗外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卡卡西老师……”
“小樱，”卡卡西转过头，第一次愿意主动接触那个他一直不愿意接触的事情，“带土的遗言是什么？”
一直不肯承认带土死了的卡卡西问出了这个问题，让小樱有些意外。
她对上卡卡西的视线，却发现卡卡西似乎并没有在看着她，而是在看她身边什么人。
小樱的看了眼自己身边，并没有看到自己身边站着什么人。虽然她很疑惑卡卡西在看什么，但是她并没有把自己的疑问问出口，而是认真的回答了卡卡西的问题：“宇智波带土的遗言吗，他说……”
回忆起那个男人在奄奄一息之时说过的那句话，小樱很认真的重复了一遍。
——“比起独眼龙卡卡西，我觉得还是复制忍者卡卡西听起来比较适合你。”
小樱注意到卡卡西听到这个遗言后，看上去像是早就知道带土会说这句话一样的眯起了眼睛，露出了和往日一样的笑容。
明明卡卡西是在笑着，小樱却觉得她的这个什么事情都喜欢闷在心里的老师有些不对劲：“卡卡西老师，您怎么了？”
卡卡西摇了摇头，揉着发酸的眼睛，无奈的说：“我没事，只不过是某个哭包的眼睛失灵了而已。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擦拭着不停流泪的这只眼睛，卡卡西在所有人都离开了病房后，终于无比压抑的露出了哭泣的悲鸣声。
[BE/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