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喰种/永研]一直注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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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好了吗？”
永近惊慌的转过身，望向空无一片的四周，“谁在那里？”
“躲好了吗？”一个清晰的童声响起，这个声音似曾相识，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永近茫然地张望着四周，却始终找不到这个声音的源头，因为这个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出来的声音。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永近握紧双拳，毫无头绪的行走在这片只有黑暗的地方。
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什么都记不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唯一记住的，就只有一个名字。
“金木。”这到底是谁的名字，为什么念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会觉得十分的开心，但是同时也感到了巨大的悲伤。
空荡巨大的黑暗世界里，刚才响起的那个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躲好了吗，英？”
-2-
“躲好了吗，英？”年幼的黑发少年捂着眼睛趴在一棵大树下大声问，“躲好了吗？”
炎炎夏日里，绿树繁茂的树林中响起了另一个金发少年的声音：“还没有哦！”
热风拂过黑发少年头顶发丝随风摆动，这个孱弱的少年在听到另一个少年的声音之后顿了顿，捂住双眼继续问：“现在呢？躲好了吗？”
为了回应这个声音，树林另一边响起了金发少年欢快的声音——
“已经躲好了哟！”
“那我来找你了，英。”黑发少年松开捂住双眼的手，转过身面对着身后的大片树林，一点一点仔细的搜寻着另一个少年的身影。
蝉鸣声不断在耳边响起，黑发少年绕开一个年迈却壮实的老树，在树下发现了一颗亮晶晶的水晶。他惊讶地弯下腰将这颗水晶捡起，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地面上也掉落着同样的水晶。
黑发少年顺着第二颗水晶往前走，却又在不远处发现了第三颗水晶。
他疑惑地捡起掉在地面上的水晶石头，顺着一条荒无人烟的小道来到一条溪边。
正当少年不知道这些水晶是谁掉落的时候，他的头顶上突然响起了什么响声。他还没来得及抬起头，就被一个沉重的物体扑倒在地：“哈哈，我抓到你啦，金木！”
“英……”金木少年无奈地念出了自家好友的名字，“这个捉迷藏应该是我去找英才对。”
“啊，但是金木太慢了，我等不及就自己跳下来了。”金发少年笑嘻嘻地望着金木，注意到金木手里的水晶，露出了更加开心的笑脸，“我说，金木，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
“啊！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诶……？”
“今天啊，是我的生日呐。”没想到金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金发少年有些失落地撅起嘴，不过很快他就将这点不愉快忘在脑后，从自己的身后摸出了一本厚重的新书，“这个送给你！”
金木茫然地看着英递过来的书，有些不知所措。他刚才还在因为自己没有记住好友的生日而内疚，下一秒就收到了好友送他的 礼物：“为什么英要送给我书？今天不是英的生日吗，所以——”
“你就收下吧。”金发少年把书硬塞到金木的手中，笑眯眯地钩住金木的肩，“既然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当然就要做让我开心的事情啦。对我来说，‘偷偷背着金木将金木想买却舍不得买的书买下来再送给金木’，这种事情会让我很开心。”
没想到英注意到了他喜欢这本书，金木珍惜地捧起书，眼中浮现出淡淡的光腼腆地笑着：“谢谢，英。还有，生日快乐。”
-3-
奔跑在没有尽头的黑暗之中，永近不解地大叫起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有人吗？有人能救救我吗？”
然而，并没有任何人回应他的话。
从刚才起，永近的耳边就只会响起同一个声音，那个声音不停地问他：“躲好了吗？”
在黑暗中跑得气喘吁吁的永近停下脚步，吃力地弯着腰撑着自己发麻的腿，艰难地开口：“我已经躲好了，你来找我不吧！”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追着他不放。
可是，他回应完这句话之后，那个声音突然消失了，就好像他无意间破解了什么诅咒一样，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响起来。
“这个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永近站直身体，叹了口气。
没等他决定接下来即将往哪走，寂静的黑暗之中，又有一个新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个声音也同样让永近觉得耳熟，而且每当他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脑海里总会冒出一个模糊的面孔。
到底是谁在说话，他看见的那个模糊的面孔又是谁？
有关这些问题，永近并没有得出任何的答案。
他张望着四周，听见这个新的声音问——
“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吗？”
-4-
“那当然了！”英疑惑地看着这个站在雪中有些恍惚的好友，“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呢。”
“真的吗？我们真的可以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吗？”金木小心翼翼的问着。
“嗯，一辈子的挚友。”英伸出手把落在好友头顶的雪花轻轻拍掉，对金木露出了几乎可以将大雪融化的阳光笑容，“我保证。”
听到英的保证，金木腼腆地笑了起来。
“啊，不过话说回来，外面真是冷啊。”穿着橙色羽绒服的英抖了抖身体，瞥向看起来穿得比他更少的金木，“你就穿这么点没问题吗？看得我都冷啊。”
金木摇了摇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呢子大衣：“我不冷。”
“是吗？”英不相信地握住了金木的手，对方冰凉的手指吓得他差点松开手，但他却更紧的握住了对方的手，“喂，喂，这可不像不冷的样子啊。你的手都可以当冷藏库用了。”
金木低下头，看着自己被英握在手心的手，嘴中乎出了一口雾气，终于坦诚了自己的想法：“其实……还是有点冷的。”
“这一点一看就知道了。”英对金木伸出了另一只手，“给我吧。”
“什么？”金木不解地望着眼前的好友，疑惑地把握在另一只手里的钢笔递给了他。
“噗，笨蛋，我是要你的手啦。”英连同着钢笔一起握住了金木冰凉的手指，“这样子你就不会觉得手冷了，至于其他地方感到冷的话，我也没办法啦，总之，我们还是快点回家吧。”
金木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嗯……”
“怎么了？我还是觉得你今天有点怪怪的。”英歪过头，疑惑地看着身边低着头心事重重的金木。
金木看着落在地面上的雪花，缓缓开口：“英很温柔……”
英顿了一下，脸颊突然泛起了红晕：“是、是吗？”
“嗯。”金木点了点头，有些寂寞地开口，“但是英对任何人都很温柔……所以我在想，英对我很好，应该也只是在照顾我吧？我对英来说……或许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朋友。”
“你在说什么话呢！”英紧握住了金木冰凉的手指，想要证明些什么一样，急切地开口，“对我来说，金木才是最重要的朋友啊！除了金木以外，我实在是想不到其他能让我信任并且喜欢的人，所以金木……”说道这里，英的眼中露出了少许受伤神色，“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注意到英眼中转瞬即逝的受伤神色，金木有些愧疚：“抱歉，英。”
“……”
“英？”
沉默不语的英突然露出了笑脸，“那这样好了，作为赎罪，金木今晚就去我家住吧！”
“诶？”
“你看，雪下得这么大，金木家太远了，等金木回去后一定被冻的连‘英，我好冷’都说不出来了，所以还是回我家吧，我家比较近。”
“这是什么道理……”
英笑着望着金木，“不要在意那么多嘛，总之，今晚来我家住。”
对上英笑着的脸，金木下意识点了点头，等他回过神来准备反悔的时候，身旁的这个好友已经高兴的哼起了小曲。
金木默默叹了口气，望着前方被大雪覆盖的街道，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前方。
-5-
“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吗？”
这个声音寂寞的几乎快哭出来，让黑暗中的永近心中一紧。
隐约间，他似乎看见前方站着一个人。这个人背对着他，缓缓地往前走动。
永近几乎是下意识的追向那个一直背对着他的背影，然而，等他跑到这个背影身边的时候，这个背影却又突然的消失不见。
紧接着，无尽的黑暗之中，响起了一个人压抑着痛苦和绝望的哭泣之声。
“英……”
这个声音一边哭泣一边绝望地喊着他的名字。
“谁？到底是谁在呼唤我？”永近冲着无尽的黑暗大声吼着，“你到底是谁？”
恍惚间，永近似乎看见了一个满头白发的少年站在他的面前，少年的脸上毫无表情，眼中也毫无光亮，看起来就像一个被剥夺了感情的机器。
“你是谁……”永近茫然地朝着少年伸出了手。
他的手穿过少年的身体，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拉力扯向另一边。
眼前不再是黑暗，巨大的灯光照落在他和少年的身上。
这个白发少年在看到他的面孔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英……是你吗？”
永近望着眼前的少年，突然回想起了一切。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竟然是这样啊。
“金木，是我。”永近抓了抓脑袋上毛茸茸的金发，有些为难地说，“那个……但是其实……我已经死了。”
听到永近所说的话，白发少年神情哀伤的沉默下去。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嘛，金木。”永近似乎想伸出手拍拍金木的肩，但是他的手指却穿过了金木的身体，触碰之处一片空虚。永近顿了顿，望着自己的指尖，缓缓握紧了双拳，“其实我早就应该成佛了的，但是啊，我总是你到你的声音。你这个家伙一直哭着说什么‘好想你，好想你’之类肉麻的话，吓得我都从下面上来找你了。”
“……”
“所以，那个什么……我也不是想说让你忘记我之类的话，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坚强一点，金木。你还记得吗，金木，在我们小时候，我过生日的那天送你了一本书。”
“嗯，记得，那本书我现在也保存的很好。”
“当时我之所以会送你书，是因为我觉得金木开心了，我也会跟着开心。”永近抓了抓脑袋上的头发，走到金木的面前，望着眼前这个一脸哀伤的人，“现在看到你露出这么难受的表情，我也跟着难受起来了。我一难受呢，就成不了佛，我成不了佛呢，就会每天像个背后灵一样的跟着你，这样子的话，当心我变成怨灵吃掉你哟。”
永近所说得话，不知为什么让金木觉得有些想笑，明明现在的心情沉重的都快把他击垮，可他还是露出了笑容，噗哧一声笑出了声，眼泪也跟着一起笑了出来。
“噗，金木，你的表情好有趣，你到底是准备笑还是准备哭啊。”看到金木的表情，永近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还能这么有趣。”
金木擦掉眼角的眼泪，看着眼前哈哈大笑的永近，不自觉的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就是这种表情哟，金木。”永近止住笑容，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到你能露出这种表情，我也能够安心的成佛了。”
“英……”
“啊，不过不用担心，我会在成佛之前许下愿望的。”
“许下愿望？”
“嗯。许愿希望我们下辈子还能继续成为朋友。那个时候，我一定要好好的拥抱你哟，金木，到时候千万不要嫌弃我烦人啦。啊，不过如果金木下辈子能成为女孩子就更好了，这样子我们说不定就能一起过一辈子了呢。”
“呃……”
“开玩笑的啦。”永近耸了耸肩，像平时一样阳光的笑了起来，“但是我真的很喜欢金木。”
说完这句话的永近像完成了什么心愿一样露出了笑容，身体也跟着变得透明起来。
金木睁大双眼，慌张地朝着永近伸出手：“我……我也是！”眼中闪现着泪光的金木对惊讶的永近露出了一个腼腆的微笑，“我也是非常的喜欢英。”
逐渐消失的英顿了一下，随即回应着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我知道啊，金木，因为我——”
“——一直都在注视着你啊。”
[END]